住在赛欧的同学可能对于东门的小商贩都已经十分熟悉了,也应该看过几次城管来抄摊子的情景。乌嫂就是属于东门流动商贩的一员,11月12号中午城管来了一趟抄走了她家的摊子,周围好多商贩和城管吵闹着,但是乌嫂脸上并没有的难过,而是嘱咐了丈夫几句,好像显得这已经是一种家常便饭,并不是什么大事情了。
乌嫂不是她的本名,也不是因为她很脏而是周围摊位,是因为她丈夫很黑,周围摊位的就叫她老公老乌,她也就成了乌嫂。事实上,她姓宋,但她却执意不说她的全名,因为她说这也并不是什么荣耀的职业,说这话的时候她一边有些羞涩的笑了笑,一边用衣服擦着手。可与她交流后,发现她心态达观,比常人都看得开。
乌嫂在北京摆摊已有8年之久,许多大街小巷她基本都走过。虽然只是一个很小的摊位,由一个三轮车改装而成,但是上面的吃的和工具摆放的井井有条,乌嫂丈夫做菜的时候,丈夫热了渴了只要给乌嫂个眼神,乌嫂就能体会到丈夫的意思,乌嫂就会拿来擦汗布和水瓶给丈夫。两人虽然没有什么富贵的生活,可是光看也能感觉到他们在一起就能感到很开心。每当在他们摊位上消费买东西的人走的时候,乌嫂总是会在递给他们东西时说一句“拿好啊,走好。”一句话虽然很简单,却也让人感到了一丝亲切。
乌嫂家中就一个儿子,全靠和丈夫一起每天起早摸黑地摆摊,才养活了这三口之家的吃穿住用行,而且还供儿子上着初中,还要往老家寄生活费,所以生活应该说是很紧迫的。
早些年,乌嫂每天早晨4时30分起床,就和丈夫赶去蔬菜批发市场买菜,然后用手拉车推着这些菜,回家进行收拾整理,洗菜,分类分包装,串菜等一系列事情。前一阵子,丈夫还因为老家有事儿而赶了回去,这边就剩了乌嫂一个人,又得照顾孩子,又要起早贪黑的摆摊子。那一阵子,乌嫂说她有一种累的喘不过气的感觉,“要是再发生点儿事儿的话可能自己就撑不住了,还好自己家孩子稍微大点儿还帮了帮忙”。
一个人支撑摆摊的乌嫂,生活很艰辛。因为老家丈母娘病了,丈夫带走积蓄去给母亲看病。乌嫂只能拿这个月家里的生活费来做生意,乌嫂一次购入原料,就是几百块,小百斤,然后收拾起来又得是一个费时间的活儿,家里的生活就所剩不多了。儿子看乌嫂辛苦,经常写完作业就帮母亲收拾,还拿出了自己平时剩下的零花钱。她回家晚,加上收拾东西,忙活完一般都到凌晨2点多了,早上又得一大早出摊。每天下午,那些卖剩下的菜,或者品相不好的菜,她就自己整理整理,把他们炒一炒就当自己的午饭或者晚饭了,“反正放着到第二天也是扔掉,能省一点是一点吧。”
当问道为什么当你看到自己摊位被没收的时候,表情是那么的淡然呢?乌嫂的回答是,这些事情又不是没经历过,前几次是还挺伤心的,觉得自己怎么这么背,但现在也就习惯了,因为生活还得继续。现在经常出现那种城管和商贩闹矛盾的事情出现,为了自身的安全,不出现那种新闻里出现的情况,她也经常安慰丈夫,压着丈夫的火气,不希望丈夫和他们起冲突。
城管在乌嫂眼里是什么形象呢?她说,没什么形象,有时也会有些恨他们,但想想也就是进行他们自己的工作而已,也就不那么恨了,但没办法,要挣钱要养家,所以还得继续摆。每天出摊的时候还是会祈祷今天不要被没的,只是个心里安慰罢了。
不过,乌嫂也有碰到不开心的时候。有时候家里儿子会表示不想这样,想出来和父母一起打工,每次乌嫂为了劝儿子都会十分的头疼,“有一次他实在是太倔了,他爸就打了他,我看着可不好受了,但觉得必须得打,不能让他放弃上学。”当乌嫂说道这些的时候,眼神里还是会有些许的难过和心痛。
乌嫂还说最近其实生意不是那么好做了,一个是上面查的力度好像加大了,城管来的次数比以前要多了,还有就是东门这边的小商贩一下子变多了,竞争一下子变的厉害了,最近每天挣得都没有原来多了,她现在也在想和丈夫商量要怎么办呢。要不就不在这儿摆了再换个地方,或者干些别的,但都没有想好呢,“走一步是一步吧。”乌嫂这么说着苦笑着。
可能东门的小商贩的存在对于在学校呆过一两年的学生来说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也可能觉得他们也是东门的一道风景线,一道便利便宜省事儿的美食线。在城管眼里,他们就是一些蛮不讲理,老是和他们对着干,却又无法根除的城市顽渍。更有甚者,在新闻里面,他们可能就是一些专门做一些唯利是图,偷斤少两,不在乎商人商德的一些存在,还是污染城市环境和危害人们身体健康的一个群体。我不否认这些确实是他们存在的问题,但是他们里面应该也有很多和乌嫂一样的人,他们为何不从事其他的,而那么坚持,这一定有什么问题是不能凭借表象就能看的出来并能解决的。
乌嫂告诉我,在乌嫂和丈夫的心中,一直想着要积累资金,然后重新做生意,稳定下来以后,过一个不再担惊受怕没这么劳累的生活,然而母亲的病和孩子的学习开销则是个大问题,是他们必须面对的首要现实问题。
明天的路,到底在哪里又该怎么走下去?乌嫂一直用自己的信念活着,并和家里人一起并肩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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